2008年3月3日 星期一

相愛最後的那一年(8)

第八章-最終的決定


他和光一的事,從爆發到今天已經過了四天,這四天光一都沒來學校......也好,現在就算和光一見了面,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如同往常一樣熱鬧的下課時間,同學與同學間相互玩耍的樣貌,剛看在眼裡,沒有人知道他和光一發生的事情,所以他眼裡的這些人,全都無法體會他現在苦悶的心情。

「喂,大事情發生了,我剛看到光一和他爸一起來學校了。」
「光一他爸來學校做什麼?」

身後同學的對話,吸引了剛的注意。

「聽說他們要搬家,今天是來辦轉學。」
「搬家?」高分貝的驚訝語氣,吸引了更多人加入他們的話題。
「為什麼要搬家?」
「不知道,不過中居老師好像很難過。」
「難過?怎麼可能,不過我是很開心。」


身後同學的對話依舊持續下去,但,他已經漸漸拒絕聽下去,耳裡唯一停留下來的聲音,只有『搬家』這兩個字的聲音。

「剛,剛,剛。」
熟悉又急遽的叫聲從教室外直傳進他的耳裡。
是光一,是好幾天不見的光一,沒想到再見到他的光一,他還是會覺得開心,而且比以往都還要開心,比以往都還要珍惜這次光一所帶給他的開心。

「跟我走!」
光一急奔到他的面前,拉住了他的手,快速地將他帶離了教室。
還可以感受到光一刻意放慢腳步,是因為怕他的身體會負荷不了激烈的奔跑,體會到光一再次對他的溫柔,不想停下地跟著光一的腳步,現在他終於體會到,母親口中所說的愛,那就是光一一直對他付出的愛,那才是真正的愛。
心裡面感動著,光一給他的愛,更感謝著,他可以遇上這樣的愛,現在,是該換他回報的時候了。

停下了腳步,拉住光一向前跑的身軀。沒想到,他們就停在那天相互表示愛意的道路上,還看得見公園裡,無人坐的盪鞦韆正輕輕的搖擺。

「剛,怎麼了?身體不舒服嗎?」光一還搞不清楚停下來的原因,唯一能令他想到的,就是剛因為身體不適。
「沒有。」稍微喘了口氣回著。
光一不放心地往回頭看,再看看剛說道:「不然我們先用走的,我怕我爸追上來,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才逃離我家人的監視。」拉著剛的手,卻不見剛有想跟著他走的意思。「怎麼了?」心慌地問起,這時的他才注意到剛臉上怪異的表情。
「沒有。」還是老話一句的回應。
「我已經想好了,我們一起逃離開這裡,到別的地方一起生活,我絶不會讓他們來拆散我們!」
「逃去那裡?怎麼生活?」
「暫時還沒想到。」光一對於他的不周詳計劃還是有點沮喪,這表示著他無法給剛最安定的生活。「不過你放心,我一定會想到辦法!」
「你還是回到你家人的身邊吧!」
「為什麼?」他拼了命地跑出來就是要和剛在一起。
「因為我不想離開奈良,不想離開我的家人,所以..。」
「所以你不想跟我一起走。」光一接了剛未說出口的話,也讓剛直痛到心裡。

光一注視著不再開口說話的剛,不再看向他的剛,這只令他感到心寒,他的努力全白費了,在剛所有不想之下全白費了。
向後退了幾步,與剛保持了距離,他想遠遠地看著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剛:一個已經向反對他們在一起的人屈服的剛、最後選擇傷害他的剛,這就是他所深愛的剛嗎?就連抬頭注視他的勇氣都沒有,連抬頭看看他現在有多難過的勇氣都沒有嗎?
不想再見了,閉上了眼,現在連他都沒有勇氣注視他的愛,只剩心痛在他的體內翻騰。
但,卻當他再度睜開眼時,他還看得見,那個善良的剛、直率單純的剛,依然站在他的面前沒有離去。
頓時他全明白了,向剛走近,清楚的明白,他的剛沒有傷害他,既使他的心還是感受到痛,但,他的剛不會傷害他。
伸出了雙手,給了剛一個擁抱,一個最深情不願放手的擁抱。
「最了解你的人絶對是我。」

聽見光一在他耳邊所說的話,感動地哭了,感動著光一竟懂得他的想法、他的苦心,足夠了,他和光一有這樣的愛,對他而言這一切都足夠了,就算未來再也無法見面,再也無法一起快樂的生活,他都滿足了。

咬著牙,忍住了痛,他們是該接受將分開的事實,但,真的好捨不得呀,不禁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。
剛只能相信著自己,欺騙著自己,他一定可以承受與光一分開的痛,一定可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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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了奈良,他最懷念的地方,一路上沒開口說半句話,坐在駕駛座旁的他,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,從陌生的風景,漸漸變成他熟悉的街景。
駕駛座上的町田一個轉彎,離開了熱鬧的街道,轉向了人煙稀少的道路上。

他,還記得,是他跟著家人離開奈良時所走的路,抬起眼,看向道路的遠處,出現了他最後一次擁抱剛的地方,那個他們童年時最常待的公園。
「停車!」

光一突如其來的要求,讓町田急忙地將車子靠邊,從時速六十降成零,原以為光一會下車,卻不見光一有下車的打算,只是盯著前方道路。
町田沒開口多問半句,只是靜靜地陪著。

光一和剛的愛,只有他最了解,光一離開奈良後的事也只有他清楚,所以,他會一直陪著光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