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3月3日 星期一

少了你的未來(序-1)


心被掏空,是什麼樣的感覺?
是像在黑暗的無底洞裡無限墜落嗎?
還是像,住在沒有天日的無人島上,孤獨地感受著寂寞。
你常說『我不是一個人』
現在..
就只剩下我一個人。

第一章-<不是一個人>


「拍戲的時候,我們不是都要先排練過嗎?排練完後就會開始正式開拍,那一次呢..就是,那場戲是說我和女主角正準備開始發展...」
「剛前輩,你是要講笑話嗎?但你的笑話好像有點過長,而且沒重點哦!」瀧澤帶著玩笑的口語,打斷了剛的話。
剛愣了一下後,輕輕地點了個頭回應著,無辜可憐樣隨即表現在臉上。
台下傳來一陣歡笑聲,剛不好意思掩著嘴微微淺笑,攝影棚裡一直有愉悅笑聲發出。
掩著害羞笑臉的剛,努力笑著,好佩服自己,此刻,還笑的出來,還演的出來。
可以就這樣一直笑著嗎?笑到眼淚都流出來,可以的話,真的好想試看看,笑著流出的淚水感覺會是什麼樣,是幸福快樂的,還是,依舊痛苦。

「非常感謝各位來參加堂本兄弟的錄影,請各位回去時小心。」
錄影剛結束,瀧澤“像似”節日的主持人正謝謝來參加的觀眾,不,不是“像似”,而是,這,己經是瀧澤的節日,瀧澤秀明和堂本剛的節日。
看的出瀧澤很盡責,很用心在這節日上,跟光一很像,很多方面都很像,一直努力地向光一學習,將光一當成目標,期望著有一天能超越光一,不過,現在..
剛收起了錄影時的笑臉,空洞無神的表情掛在臉上,離開了舞台,只想早點回家,早點回到他的避風港。
「瀧澤,剛接到社長來的電話,今年的shock由你接堂本光一的位子。」
「真的嗎!太好了!」
身後傳來的是瀧澤和他的經紀人驚喜開心的對話。
娛樂圈本來就是這樣,有人離開就會有人接位,然後,沒有人會記得離開的人是誰,就像那人從未在這世界上存在過,消失,在人們的心目中,徹底消失。

開啟回家的大門,出來迎著剛是他的小狗兒子-健次郎。
面對他的兒子狗狗,剛沒有投給它多少好臉色,板著臉,關上了門。
走進了廚房,拿出一包狗飼料,隨手倒些在健次郎的碗裡。
電話,在這時響起,不太想接,內心裡出現了這句話。
電話沒有響很久,便進入語音。
傳來的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,有點無助和些許的為難。「堂本先生,嗯..我是光一的姐姐堂本惠,不好意思..」
「有什麼事?」
剛無預警的接起電話,令堂本惠有點呆嚇住。「你..好,很抱歉這時候打電話來。」
「沒有關係。」剛低著頭平淡地回著。
「是這樣的..我想請你幫個忙..」面對著弟弟的拍擋,卻又不知道他與弟弟之間關係的好壞,令她有點難以啟齒地停了話語。
「您說吧!只要與光一有關的,我都會幫忙。」
「真的嗎?」堂本惠有點意外地驚喜。
「嗯。」剛沒有隨對方語氣的起伏有所改變,依舊平淡地回應電話那頭的人。
「是有關光一合約賠償問題,今天貴公司有人打電話來,說..光一賠償金錢必須由我們償還,因為數字有點龐大,我們一時間也拿不出那麼多錢..所以,能不能請你幫個忙,請貴社的社長給我們一些時間慢慢還。」
「放心吧!光一合約賠償金問題,我會替他還清。」不用想也明白,光一的家人那有錢還,愛賭的老爸,沒將光一賺的錢賭光就該偷笑,那麼大筆的賠償金,他們能拿什麼來還。
「這..不太好...」
「沒問題,我還的起,就當作..。」離別的禮物嗎?剛說不出口,癒合的傷口又痛了起來。
「要是..要是光一沒發生車..」
「我要掛電話了。」剛急躁地打斷堂本惠的話。「賠償金的事你們不用擔心,以後如果還有什麼事,可以找我,再見。」不等對方回應,失禮的掛上電話,今晚,他不想聽到“車禍”這二個字。
健次郎正在腳邊打轉著,感受到哀傷氣習,一直存在這屋內,想安慰主人,它很想安慰主人。
無視健次郎的存在,回到睡房關上了門。
不想再哭,不想再難過,望向房內的桌上,那正擺著一張光一的照片,是張開心的照片,相內的那張笑臉,正開心地笑著,迷人雙眼都快看不見。
是一張很快樂的回憶照片,看著光一的笑臉,剛坐在照片的面前,感覺就像活生生的光一在他的面前。
「今天的你開心嗎?看你現在這樣就知道你很開心,在那裡..應該會過的很好才對..」停下了偽裝輕鬆的話語,忍著破裂傷痛,繼續偽裝著撒嬌樣。「今天..我很乖,有好好的主持節日,也有講笑話,不過讓瀧澤那臭小子打斷了..,如果是你..你一定會讓我講完,你一定知道我的笑點在那,對吧!」
好氣,真的好氣自己,氣自己的不爭氣,說好今天不哭,但,珍珠大的透明水點還是從眼淚裡流出來。
想忍著傷痛,還是不及眼裡真實的淚水,不聽話地拼命掉出。
「現在的我..,過的一點都不好..」委屈地哭著說,沒聽到有人回應他,空蕩蕩的房內,除了他的哭泣聲,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。
「你聽見了嗎?沒有你日子怎麼會過的好,一個人的日子,怎麼會過的好..」他胡鬧地任性叫著,哽咽地大叫著。「我要你回我話呀~我要你回我話呀~,我現在過的一點都不好,你到底知不知道,我要你回我話,我要你跟我講話,你聽見沒有~。」
依舊沒有人回應,不管他再怎麼難過,再怎麼鬧脾氣,再也不會有人來安慰他,那個總是寵著他,愛著他的人,己經不在,從這世界上徹徹底底地消失,永遠也不會有這個人的存在。
放縱地大哭,和昨天一樣,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,不記得,討厭死這樣的日子,真的好討厭這樣的日子,討厭過著只有一個人的日子。
哭累了、鬧累了,趴在桌上,不想看到光一笑臉的照片,現在的他根本笑不出來,閉上了眼,能在夢裡與光一見到面嗎?不過,最好不要起來,希望能跟光一起死去,這樣,他就不會只有一個人,不會只有一個人。

濃黑的烏雲籠罩住月光,微微涼風吹起窗前的簾子。
原本還是吵鬧的房間,現在恢復了原有的寧靜,輕微的熟睡聲代替了所有一切,剛真的累壞了,沒有力氣在起來鬼吼鬼叫。
寬大的房內,只剩一個趴在桌上的身影,還有..桌角邊,坐在地上的影子。
『聽見了,我有聽見,我一直都在這,只是你聽不見我的聲音,你不是一個人,絕對不是只有一個人。』
溫柔寵愛的語氣裡有著無限的哀傷,正回盪在整個屋內,卻怎麼也傳不進那熟睡人的耳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