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愛最後的那一年(6)

第六章-風暴的前夕


「不對、不對，這題不是這樣算。」嚴厲的剛老師不耐煩訓著。
「呀～我記不起來怎麼算啦～」耍賴的學生光一任性地把題目給蓋了起來，接著問：「剛，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？」色老頭光一瞬間出現，嘟起了嘴，往剛的臉上靠去。
「當然不行！」毫不留情地將光一的頭移回數學課本上，順手把已經被光一蓋上的書本打開。
「你不是說當想醫生，那現在就應該要好好的把你之前不懂的地方全補起來才行，不然你要怎麼考上醫學系？」
「是。」懶洋洋一副就是不想學習的樣子。
書本和剛，這兩樣東西放在他面前一比，他當然只對剛比較有興趣，但，在嚴格的剛老師面前，他也只好認命的把焦點放回那本討人厭的數學課本上。


很努力、很努力地把幾何方程式給弄懂，光一抬起頭，看向時鐘已經是晚上十點多，疲倦的說：「原來已經這麼晚了，難怪我會想睡覺。」話才一講完，不放棄可以楷油的機會，整個人已經往剛的身上抱去：「好希望可以睡你家。」
「別鬧了。」推開了眼前這色狼。「你快點回家，我爸還在樓下，你不要害我等一下又要被駡。」
「你老爸真的不出國了？」
「嗯。」點了點頭，表示相當確定。
「嘆～。」一聲長嘆，以前只要剛的父親不在，他就算睡在剛家裡也沒關係，但現在，一想到......他又要長嘆了。
「好了，你不要一直嘆不停，我送你出去。」
光一無奈的動著一點也不想動的身子，跟著剛下了樓。


貢正坐在客廰裡，專注地看著電視所播出的股票分析，不時又看向報紙上的商業情報。

「伯父，我要回去了。」心裡是討厭這個人討厭的要死，要不是看在剛的面子上，他才不會那麼客氣對這個討厭的人講話。

貢只是抬起頭看了光一一眼，不屑地眼神又快速地低下頭研究著他的股票，連個聲也沒吭出。

「光一，你要回去啦，記得有空要常來。」陽子出了聲打了個圓場。
「嗯，好。」光一笑著回應陽子，他當然樂意常來，尤其是陽子煮的飯菜實在比他老媽煮的好吃多了。
接著，剛陪著光一走出了大門，只要站在他家的門口，就能看著光一回到自己的家，最後還是不忘要叮嚀：「記得回家後要背五十個英文單字才可以睡覺。」
「三十個就好啦。」光一又開始耍起賴要求著。
「不行！」
「五十個我要背到十二點才能睡耶！」打出了可憐攻勢，他的剛向來就是最受不了別人的苦苦哀求。
「不行！」撇開了頭，他才不會又掉入光一的陷阱裡。
「拜託嘛......」再求一次。
「四十個，至少今天要背四十個單字！」他最後的底線。
「剛真好！」哀求成功，為了慶祝他今晚可以少背十個英文單字，一個腳步向前，輕輕地在剛的唇上留下了個吻。
「你．．？！」剛心驚地推開了光一，連忙訓道：「會被別人看見。！」他們不能公開的愛。
「又沒關係。」這回換光一嘟起了嘴，但見剛一臉擔憂的表情，馬上安撫回道：「反正現在這麼晚，不會被人看見，放心。」
「絕對不可以有下次！」發出了嚴厲的抗議，他們的關係，絶對不能被其他人發現，那將會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災難，而且大到他無法預期。
「是。」恭恭敬敬不敢違背地回應著。
「你快進你家的門啦～。」只是短到不用半分鐘就走完的路，他竟送光一送的浪費了好幾分鐘，等一下回家鐵定又要被駡。
「是。」又再度恭恭敬敬地回應著，一臉俏皮樣，惹得剛反而面帶笑容而且笑出了聲。
他最愛見到剛笑了，這會令他一直著迷著，目光死盯不放地看著，還得要強逼著自己往回家的路走去。
「明天見。」剛先開了口道別，明知道，再過不到幾個小時倆個人又可以見面，但，心裡還是會不捨，好希望可以一直待在一起、好希望可以一直看著對方、好希望可以從此不再分開......有好多的希望全是與光一有關的，可惜現在卻什麼也無法實現。

「明天見。」光一回了剛的話，站到了他的家門口：「你先進去吧！」指使著剛，要剛先進屋去。

「今天不要，今天我想先看你進屋。」每次都是讓光一看著他進屋裡，這次他也想試著換過來。
「不行！」光一堅持的回應著，還帶點斥責地口氣說：「你先進屋去。」

聽見光一有點生氣的口氣，他就拿光一沒輒，所以也不再堅持。「嗯。」轉過身，便進了屋，對於身後的人，他已經無法感覺到對方的心情。

消失於光一眼前的背影，令他的心深深地抽痛了起來：「如果讓你看著我進屋，你一定會感到難過。」就像他現在這個樣子，不捨到心痛。



才一踏進屋子裡，原本一直研究著股票行情的貢，放下了手邊的工作，冷言的說道：「你忘了這次期中考考不好的原因了嗎？」
停下了腳步，低著頭，默默聽著父親的訓話。
「我說過了，少跟光一那孩子玩在一起！」
「光一現在很用功在讀書。」抬起了頭，替光一說著好話。
「不管光一現在是不是有在用功讀書，重點是你，你應該要好好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讀書，而不是老讓光一在你房間裡吵你。」
「光一沒有吵我，光一也有在讀書。」
「你這孩子，怎麼我今天說一句你就回一句？」肚子裡的怒火被剛的反抗漸漸點燃起來。
剛這時也懂得該識相地閉上嘴。
「剛可能是讀書讀累了。」陽子出聲替剛解了圍，又使了個臉色給剛。
「對不起。」剛連忙接著道歉：「我下次一定會考第一名，請爸爸您別擔心！」給了貢一個保證，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做得到做不到的保證，但，至少現在他可以先躲開父親的責駡，然後，安然無事地回到樓上，他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