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3月3日 星期一

三國戀之虎口山戰役(10)

紅陽軍營

光一忙了一整天軍務,此刻才有空回到自己的帳棚內,處理最後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。

坐到床邊,看著昏睡在床上的人,身上除了一些鞭打後留下的瘀青外,已被整理的相當乾淨,就連曾經讓他感到刺癢的鬍渣,也被剃的一乾二淨,忍不住伸出手,輕撫著已經光滑無比的下巴。

果然,這張臉還是乾乾淨淨才會顯得...動人,細緻的臉龐要是再配上昨日所看見的澄澈雙眸,應該會非常完美。

只可惜,左臉上多了一條鞭打後的瘀青,稍稍破壞了美觀。

驀然一個輕笑,喃喃自語:「錦戶亮軍師,你下手也不怎麼輕嘛。」手輕拂著那條瘀青,微微熱溫從臉上傳來,看著左肩上包紮整齊的布紗,應該是傷口還在發炎的關係。

如果換成其他人,受這麼重的傷,又要在傷口正在發炎的情況下,接受一整日拷打,早就一命嗚呼。

不過,如果是這個人,應該活得下來...「萬人斬妖龍,堂本剛。」...活著對他而言還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。

殺了他?還是放了他?

心底泛起兩難的決擇,果然是今天最麻煩、最難處理的事情。

為了此事,他坐在床邊凝視著昏睡之人好一陣子。

原本想將堂本剛弄醒,好好羞辱一下,這個被人列入極惡之人的萬人斬妖龍。

但此刻,好像有點不捨。

他竟只想坐在這人身旁,除了碰碰那張帶著稚氣的圓圓臉頰外,就安分的那也不碰。

這張安穩柔美的睡顏,映進他眼眸深處,進駐到他的心,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平靜。

直到堂本剛露出痛苦神情,打破這瞬間的安穩,他才抽回手,驚覺回過神。

「母親大人...。」虛弱的細柔聲音,從睡夢之人口中喊出。

「母親大人?」光一不解地挑起眉,是在做惡夢嗎?但他這輩子最痛恨、最不想聽見的字,就是這四個字。

他不打算再像隻溫馴小貓,只會乖乖陪在床邊。

粗暴一手扯開被單,單手用著剛剛好吵醒的力道,壓著堂本剛的左傷。

痛!劇痛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,睜開眼,還未喊出話的嘴,被不知名的某物含住,只能發出嗯嗯的反抗聲。

一個柔軟異物侵入口中時,驚恐想推開對方,但右手讓人壓制住,左手的傷又讓他出不了力。

心慌著、恐懼著,不知眼前這男人,會對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。

光一將唇舌抽離他享用滿意的美食,勾起嘴角,彎出一抺媚笑,諷刺著:「哦~原來你還是會有害怕的事情。」

「放開我。」他只顧著掙扎,根本沒心思聽光一所說的話。

光一輕笑著,他怎麼可能放開他,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玩具。

鼻尖從滑嫩臉頰落至頸間,嗅到了一股淡淡香味,是他喜愛的洗澡花香味,瞇起眼,享受地在脖頸間聞著。

但懷裡的人,始終不停掙扎著,讓他只好將唇瓣停在他的耳畔,親暱地問著:「你連死都不怕,為什麼還要怕和我發生關係呢!」

光一的話像似沒傳進他的耳裡一樣,只是拼命掙扎著,口裡不停道出:「我真的不知道...。」心中認定,光一只是想逼問有關三宅健一行人的事情。

「我知道你不知道。」在他第一次問他的時候,就知道他不知道,此時嘴角扯出一絲詭譎微笑...。「不過我已經知道答案了。」

什麼意思?堂本剛心頭一震,卻因分身讓人握住而斷了思緒,眼前所受的恥辱,比讓他死還痛苦。

將僅存的力氣全運到光一沒有防禦他的左手上,奮力一掌朝光一擊出。

光一為了躲避他的攻擊,瞬間放開他,跳下床,站到床角邊。

他在一擊之後,唯一念頭就起身逃跑,卻因虛弱無力的身體,而跌趴在地。

過度使用受傷的左手,傳來劇痛的副作用,讓他埋在右手肘裡的面容皺起痛苦的神情,屈著身,哀號著。

光一胸口裡霎時像被人揪住心地疼痛起,不自覺吼出:「你想要讓你的左手癈掉嗎?」卻驚訝著自己異常行為而愣住,凝視著這個正在垂死掙扎的人,他幾乎一句惡毒的話,也說不出口。

「...求你...放過我。」咬破唇的嘴,流出一絲的血,以及他這輩子從沒低聲下氣求人的話。

被世人畏懼而尊稱為“萬人斬妖龍的他”,此時此刻,竟搞得如此狼狽。

現在的他,喪盡所有顏面,根本已經成為一個徹底無用的癈物。

茫然看著滴落在地的血液,還有...眼淚?

半年不見的淚,非到此刻才肯流嗎?

悲哀的一陣狂笑,到頭來,他最在乎的還是他自己。「原來,我不只是半吊子,還是一個卑劣的人。」哽咽的對著自己狂罵著。

停不下來的淚水,伴隨著啜泣聲,不停哀號出。

半年前的事情歷歷在目,讓他錯亂地不停說著:「母親大人...,對不起...,對不起。」一聲聲拼了命地道歉著。

「真正最該死的人...應該是我,但我卻把錯,全怪到准一的身上,其實,那天我最想殺的人...是我自己,但我卻做不到...,我真是一個沒用的人,沒用的人...,對不起...,對不起...,母親大人。」

光一靜靜佇立在旁聽著,沒有出聲阻止,只是看著他發洩情緒。

一直等到哭泣聲漸漸微弱,他才緩緩靠向他,伸出手,不是侵犯他的觸碰,只是單純想將他抱回床上。

光一放下懷裡不再掙扎的人,目光凝視著坐在床上的他,那雙載滿淚水的眼,流露的是痛苦不已的渙散神情。

「你...。」複雜萬分的心情,讓他低聲問著:「你很愛你的母親大人嗎?」

堂本剛沒有出聲回他的話。

他也沒有非要聽見堂本剛的回應。

只是沉默坐在床邊,陪著他。

移不開的目光,凝視著堂本剛好一陣子。

一個跟自己完全相反的人,就坐在自己的面前,也許是因為這樣,他才會想開口說著:「我恨透了我的母親大人。」語氣裡含有他最深的怨恨。

堂本剛回眸一瞥,望向他,讓他愕然移開目光,急忙站起身,說著:「你好好休息吧!」

「為什麼告訴我?」

堂本剛的問題,讓他一愣,稍為想了想,回道:「不知道。」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,但...「你還是第一個,讓我想親口說出這句話的人。」

「你其實很愛你的母親大人。」

堂本剛的話,讓他身子一震,閃爍的目光隨即撇開,不想讓人查覺,亦不打算開口否認。

倆人又再次沉默無聲相處一會,淡淡哀傷的氣氛,讓光一有點無法承受,想要轉身離去時,驚覺著衣角竟被人拉扯住。

錯愕的目光,沿著那隻手望向拉住他的人。

「留下來陪我,就算想跟我發生關係也可以。」那是害怕獨處、孤寂的悲哀要求。

「為什麼?剛才不是一直不願意嗎?」現在卻因為害怕寂寞來求他...。「是想利用我嗎?」心底燃起一陣憤怒,刻意羞辱著:「如果你只是想找人陪,我可以替你叫找其他人來陪你。」

堂本剛無視著光一的憤怒,只是哀哀地道:「也許只有你才行吧!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他抬起眼,再一次與光一的雙眸對視著...。「看著你的眼底最深處,就可以發現和我一樣,都有一個傷口。」

光一內心震撼地徹底失了分寸,他們是完全相反的人,也是完全一樣的人。

「因為我們的心裡都破了個洞,所以如果是你,也許可以吧!」

當堂本剛哀戚道出口時,一直被他封住的心,徹底被掀開,其實...那裡一直有個洞口,不停淌著血,讓他痛苦不已。

想要尋找安慰,一手將他擁入懷裡。

是相互舔著對方的傷口,還是單純被他利用,已經變的不是那麼重要。

只要他能撫平他的傷口...。

驚訝著,他竟主動將吻覆在他唇上。

是想藉著跟他發生關係,而暫時遺忘心中痛楚,所以他吻他,吻地想當激烈。

光一單手撐著身子,不讓自己壓到堂本剛身上的傷。

小心翼翼吻著在堂本剛細嫩肌膚上瘀青,他不想弄疼他。

耳邊傳來的喘息聲中夾雜的誘人呻吟,讓他燃起慾火,幾乎忘了剛才心中的苦楚。

他也是跟他一樣的吧!

如果非要這樣才能產生愛,那也無所謂,只要他能治好他的痛...。

他也是這麼想的吧!

倆人心底都開始明白著,如果非要有一個人來拯救自己的靈魂,那個人,一定是此刻出現在自己生命裡的這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