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愛最後的那一年(7)

第七章-真愛定義


將一直凝視窗外那片漆黑景色的目光拉回機廂內，無視空姐對他細心的服務。
腦中所懷念的，是那晚留給剛甜蜜的吻，以及剛所流露出最幸福的笑容。
心裡卻一直有股無法發出的怨念，他與剛在那個夜裡所留下的吻，會有多少人看見？
他不知道，只知道不用多，只要有一個人看見就足夠了，足夠徹底摧毀他們倆個人的愛。
那是他這輩子唯一最痛苦、最怨恨的事．．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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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看牆上的時間，從下了課回到家到現在，已經過了十分鐘，通常光一早就抱著一堆書來到他的房內，但，今天卻異常地不見光一的出現。
疑惑地將身子往窗外伸出去，隱約聽見從光一家裡發出的吵鬧聲音，卻無法清楚的聽見吵鬧的內容，過沒多久，聲音停止了。
不安地躺回床上，對於光一家突如其來的吵鬧，令他感到極度焦慮。
靜靜地躺著，心像被黑雲蓋住般的黑暗，如同即將被判死刑般地恐慌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房門讓人開啟，連忙坐起身一看，不是光一，而是他的父親和老是跟隨在他父親身後的母親。

「你和光一到底是什麼關係？」貢開了口劈頭直問，低沉的聲音像似隨即爆發的火山。

看著貢的憤怒，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，但，卻是他感到有史以來最害怕的一次，驚恐地害怕著，他與光一的關係，就此毀滅。

「變態。」貢扭曲的臉頰吐出低俗的駡人話語後，緊接在後的是重重地一掌。

毫不留情地一掌打落，剛承受不住強而有力的衝擊，讓他失去重心往一旁倒去，嘴角流出鮮紅的血，但，在其他人的眼裡，應該是污穢的吧？「我喜歡光一。」拼了命的喊出這一句，就算所有人都覺得他和光一相愛是污穢的，就算他們的愛見不到陽光，他還是想要讓所有人知道。「我愛光一。」

「變態，不要臉！」貢用著他生平最最低俗的話，駡著他一直寄望最大的兒子，帶著極大憤怒轉身離開了剛的房間。

原本以為就此沒事，卻在不到幾分鐘時間內，見到貢拿了一條長藤，一條陳封己久的長藤，一條他很久不見的長藤。

「變態。」

抽打在他身上的長藤，根本不及他父親口中所說出的話來的痛，他和光一相愛真的就是變態地令人作噁嗎?他已經無法分辨了。望著父親狂怒又兇狠的眼神，剛有一種寂寞的慘然，連最親的家人都無法瞭解的感情，又有誰真的瞭解他對光一的感情呢？

就連平常會出面阻止他的陽子，這回也讓剛的話和他的舉動給驚嚇到坐在一旁。
她比任何人都還驚不起這種異常的事發生。

鞭打在他感到呼吸不順之前停止，長藤讓憤怒的人給隨手丟棄在角落旁。
動手打人的人依舊怒氣未消，最後帶著他的氣憤旋風似的離開。

躺在床上，感受到房內只剩他，原本以為他會因感到疼痛而哭泣，卻沒想到眼角裡竟連一滴淚也沒有。
呆望著，前不久才請工人來油漆過的天花板，原來是那樣的潔白，以前的他根本沒有注意過。

沒多久，陽子拿著藥箱坐到剛的身邊，輕柔地替剛擦上藥，慈祥的母親，令剛深深感動著。

「跟光一保持點距離。」
這是他慈祥的母親頭次對他提出的要求。
「為什麼？」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接受他和光一的愛？
「我們是為了你好，你們不會幸福。」
「為什麼不會幸福？」他真的不懂，他明明跟光一在一起時是那樣的快樂，如同整個世界圍繞著他和光一，他們怎麼會不幸福？
「因為．．。」陽子停頓了一下，她還是無法接受，她的兒子竟和光一相愛，咬著牙硬是說出口：「因為你們都是男生。」
剛不再回嘴，陽子說的一點都沒錯，沉默地接受著他和光一都是男生的事實，但，他還是愛光一，他還是想要和光一在一起。
「聽媽媽的話，不要再跟光一有來往了好不好？」溫柔的勸說著。
「我愛光一，我喜歡光一。」所以他不想要和光一分開。
「剛，聽媽媽的話好不好？」
「我愛光一，我喜歡．．。」
「剛！」陽子失控地叫出聲，嚇阻了剛的話，剛現在講的每句話對她而言像針一樣，刺的令她心痛。

「我愛光一，我很愛很愛光一。」

陽子這回沉默了，不再說任何話，也不再勸，哀怨地沉默不語了好一陣子。思索起，她的兒子嘴裡口口聲聲說的愛，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？

「你說你愛光一，那你可以為光一付出多少愛？」
陽子意外性的問題，反而讓剛不知所措地看著陽子。
「我很愛你的父親和你，對我而言你們倆個人全都是我的生命，我只希望看見你們過的開開心心，你的父親在工作上有成就，我可以忍耐待在日本等著他從國外回來，然後，他會驕傲的告訴我，他又替公司完成了一件大工程。看著他開心，我就會覺得犧牲了倆人的相處時間是值得的。那你和光一呢？」

剛傻了，面對陽子的問題，他完全無法回答，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。

「你說你喜歡光一，想和光一在一起，也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，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私慾而己，不是嗎？」

陽子的話說對了，對的讓他無法說任何反駁的話。

「你有認真的替光一想過嗎？你有認真的想過，你的未來，光一的未來嗎？當你們倆個人義無反顧相愛的同時，你有想過我和你爸爸的心情嗎？還有光一父母親的心情嗎？」陽子話一說完，傷痛地匆忙離去，她已經不想聽見剛再對她說任何反駁的話語。

剛還能聽見陽子離去前所留下的啜泣聲，是那樣的哀傷。
他，並不想傷害任何人，但，他和光一的愛，確實傷害了人，而且都是他們最重要的人。
到底他該怎麼辦？真的好混亂。
屈起了身，雙手抱住隱隱作痛的頭，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，現在的光一是否和他一樣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