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3月2日 星期日

西元51244年(12)

待在伊拉城看守所裡的第二天早晨,就有人來看他。

當他從一個小門,走進一間圓形的白色會客室裡,出現的身影,是他的好戰友木村拓哉。

「看你穿成這樣一點也不好。」當堂本剛一身白衣站到他面前時,令他不免一陣鼻酸地抱怨著。

「沒辦法。」這是規定呀!他也不想穿這個樣子。

木村拓哉突然沉痛著心問著:「你在我身上所投注的最後希望,到底是什麼?」他想了一整夜,想了一堆答案,最後還是想要堂本剛親口告訴他。

「我相信你是唯一可以與堂本光一相抗衡的人,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制住他。」

「原來這就是你最後的希望。」他悲戚地一笑,最後的希望裡還是沒有愛他呀!

「對不起。」他知道木村拓哉所期待的事情,但他還是無法愛上他。「不過我在國會廳裡對你說的話,全都是真的,我真的打從心底佩服你。」

「有什麼好佩服,我連一個堂本光一也鬥不過。」

木村拓哉沮喪絕望的神情,讓堂本剛完全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話。

木村拓哉嘆出口無奈的氣接著道:「不過,鬥不過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誰叫堂本光一一開始就查清楚我的弱點。」他盯著堂本剛那雙迷惑不解的美麗眸子。「就算我現在知道他的弱點也來不及。」

「什麼意思?」為什麼木村拓哉所講的話,他一句也聽不懂。

木村拓哉苦笑一聲不打算回應,刻意換個話題說著:「我查出誰是內奸。」

「誰?」這件事他也相當關心。

「那個被我撿回來的男孩,一個叫山下智久的人。」

「山下?」堂本剛吃驚地楞了一會,海腦中依稀對智久這名字有點印象。「他是不是午後街的牛郎?」

「嗯。」木村拓哉點了點頭,接著道:「堂本光一答應他,要讓他回復昔日山下家的榮耀,所以他來我這裡當內奸。」

堂本剛想起這個人了,沒想到那名男孩竟是昔日的貴族。

「還有,你不在這段時間,新堂本黨有一半以上的黨員全被堂本黨吸收走。」木村拓哉愧疚地說著。

「預料中的事。」那群不可靠的人們。

木村拓哉心疼地盯著眼前這個正在受苦的人。「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。」

堂本剛搖了搖頭拒絕著:「你只要專心對付堂本光一就好了。」

「我怎麼可能看著你被關不理你。」他激動地說著。

「放心,會有人救我出去。」堂本剛露出一個令人感到安心的笑容。

「你不要告訴我,你認為那個堂本光一會救你出去。」

堂本剛大笑出聲否決著:「怎麼可能是他!」

「那你說的人是誰?」木村拓哉不解地問著。

「人民哦!」堂本剛堅信地眼神看著木村拓哉說著:「人民的力量是很強大,最後救我出去的人,一定是人民。」

「沒想到你還相信著人民。」他可不認為現在的人民還會有多大的力量敢跟政府對抗。

不過為了救他所愛的人,他還是會利用人民的力量一試,只是堂本剛心中最後的希望,他暫時無法替他達成了,因為他必須先完成自己心中最後的希望。




國會廳-

「現在外頭到處都是抗議我們把堂本剛關起來的人民,不知道總統大人及長老們打算怎麼辦呢?」木村拓哉語帶威脅地問著。

「是呀!已經一周了,在這樣下去幾乎有很多建設根本沒辦法施行,而且每天還要浪費許多人力和資金去管理抗議的人民。」一名東山黨黨員接下木村拓哉的話抱怨著。

「但是堂本剛犯下羞辱貴族的重罪,不能這麼簡單就放他出來。」一名思想頑固的長老說著。

「羞辱貴族是重罪,但羞辱平民卻沒事,這不是件奇怪的事,要是被人民聽了,不知道他們對你這位長老的評價會如何?」木村拓哉毫不留情回著。

這名長老被木村拓哉的話堵地無法反擊。

「堂本剛犯的是侮辱我們家堂本光一身份的罪。」堂本光生回應著木村拓哉,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曾經對他無理的堂本剛。

「那只要堂本光一不覺得被侮辱不就好了。」木村拓哉看向那個臭著臉不說話的人,現在該換他利用堂本光一的弱點來完成他所期望的事,他怒斥大吼著:「如果你真的愛剛就應該開口說些話,為他做些事。」他一定要逼著堂本光一去把堂本剛救出來。

堂本光生連忙擋住木村拓哉看向堂本光一的視線道:「這不只是侮辱堂本光一,還有我們堂本家及所有堂本黨的黨員,當然也包括我們的總統大人。」

突然,一名最年長也是最得高望重的長老開了口說道:「那就由堂本黨及總統大人私下開會決定,是否要對堂本剛提起告訴。」他已經不想再看見眾人為這件事吵個不停。

「不行,這明明就是重罪。」一名堂本派的長老不認同地反對著。

「到底是貴族受辱重要,還是人民的反應重要。」這名高望重的長老用著些許不耐煩地語氣斥責著,頓時沒人再發出反對的聲音。

「嗯。」東山紀之點著頭,同意地回道:「下次會議我會宣布討論結果。」查覺到堂本光一神情上的異樣,沒多說任何話,只見堂本光一突然站起身。

「你要去那裡?」堂本光生想阻止地問著。

堂本光一沒回應,帶著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心痛的情緒離開國會廳裡。

頂著一張誰都不敢靠近的冰冷面容坐上他的私人轎車,木村拓哉對著他吼的話,依舊還在他的耳邊響著,如果他不愛堂本剛,那他為什麼一開始要特別去叮嚀堂本剛。

是堂本剛先不尊守約定。

是堂本剛根本就不愛他,不在乎他心裡的感受,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。

明明就是堂本剛先背棄了他,為什麼他還要去救他...

為什麼此刻他的心就像似被木錐插中一樣地痛著、疼著?

是因為他所愛的人根本就不愛他嗎?

但就算是如此,他還是來到看所守的會客室。

他還是想來看那個根本不愛他的人。


堂本剛驚訝著這個人的到來,在他眼前的堂本光一就像似好幾日沒睡樣,用著那雙憔悴的哀怨眼神盯著他。

「是真的。」

「呀?」他完全聽不懂堂本光一所說的話。

「東山紀之才是我的親生父親,堂本光生根本不知道這件事,是我用假的檢驗報告騙過堂本光生。」

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?」堂本剛感到訝異地楞著。

「堂本光生絕對不會撤銷對你的告訴,所以你到了法庭時就把這件事情講出來,我會出面替你作證。」

「為什麼?」他不明白,為什麼堂本光一要為了他做到這樣的地步?

「你問我為什麼?」用著不知該哭還是笑的臉看著堂本剛。「你從來就沒記住我說過的話。」說完他移動了打算離開的腳步。

「我不會在法庭上說出你告訴我的事,我也不會讓你出來替我作證。」

堂本光一不解地走回到堂本剛的面前。

「如果你是因為愛我,要我這麼做,那我做不到。」堂本剛平靜的語氣回絕著。

「為什麼?」不是想要擊垮他嗎?為什麼現在又說做不到?胡亂地猜測著:「是因為你不願意被我愛嗎?還是你覺得被我愛很令你感到可恥?」

「不是。」他又替這個人感到心疼,已經開始不清楚他應該將堂本光一放置心中的那個位子裡。

堂本光一這個人在二個月前突然間地出現在他眼前,強迫著他改變原有的一切,害得他失去岡田,也毀了他最重視的尊嚴,還有永垂不朽的貴族地位,理論上他應該要很恨這個人,但當他聽見這個人說愛他的時候,他竟開始同情起對方,因為眼前這個人總是用張哀怨的臉看著他,就像似在對著他說,他搶走了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,所以他要他還給他。「我只是做不出來而己。」冷漠地回絕著,因為他不想再欠這個人任何東西。

堂本光一萬般不捨地抱住這個只會帶給他痛苦,卻又讓他深愛不已的人。

「我一定會用盡所有辦法救你,不管需要花多久的時間,你只要乖乖的等著我去接你。」